日常

全句是：日常不過是，如果你好鍾意。刪剩日常兩個字，說了什麼又好像沒說，現在又多說：有多久沒說過好鍾意什麼什麼。彼時輕浮得可以好輕巧說出口，如今是謹慎或是沉重得，連帶一口乾的感覺吞回喉嚨裡，骨都一聲響得內震到耳朵。只一件事，見過人家做上二三四五六十年也不輕言什麼只一直做，樂在其中是當然的，周邊苦的酸的麻煩的不給說出來而已。貴上山上課一段日子，給問著，有無乜難處？啊，洗筆好攰。答得踏踏實實。那角落花開花落，突然一下砍沒了，春夏秋冬沒有變成一個樣，每日都有丁點昨日沒見著沒想像的，休班的士開門聲好脆，工人姐姐揹著娃爬樓梯，娃長高了胖了都刻在那彎腰的弧線，那日天晴，貴看一大一小爬到樓梯頂，連著天空的藍色。第一筆就這個藍，飛來舞去，筆到最後藍要留著還是搗破，這難題沒想透就想睡，好眼瞓，不變的是要先洗筆，還有山上蚊子黑色一點點，依舊飛來舞去，飲飽食醉。「蚊子不冬眠嗎？」不，一樣咬到飛起。那才叫日常。後來我再不問鍾意不鍾意，貴也再沒繞個圈說好玩，好玩。那就好好地玩。